天刚擦亮,一封未署名的密信就到了。

    李准展开信,须臾,面色凝重起来。他迅速换好衣服,抬脚准备出门。

    叶妙安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跟着一起坐起来:“这么早就走”

    李准脚下一顿,回过头来。偷得一夜清闲,已是难得。再不舍,这院子也不是他能久呆的了。

    铠甲上生出软肋,不知是喜是忧。

    “你睡吧,我过两日就回。”他轻声说。

    叶妙安半梦半醒间点点头,重又躺回去,翻了个身。

    院子里的小黄狗守了一夜墙根,看见主人出来,喜得快把尾巴摇上天。

    李准蹲下去揉了揉狗头:“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看家,听见了么?”

    说完自己也失笑,巴掌大的狗,管什么用。

    于是不再啰嗦,出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弄出火药炸桥这么大的动静,愚蠢至极。”男人语气之中透着不耐。

    小院依旧一派祥和景色,但屋里的人个中滋味,难以明说。

    李准跪着低头道:“徒儿知错,要打要罚,全凭师父。”

    师父走近,白皙冰凉的手搭在李准低下的头顶上:“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无欲无求,方得始终。”

    李准听懂了这言下之意,背后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犹豫半晌,字斟句酌地说:“我现下留着她,还有用。”

    男人停了停,把手挪开,面上隐有失望之色。

    李准咬着牙不肯松口。两人正在暗中僵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准侧脸一看,不由得一愣。

    进来那人看到跪在地上的李准,也脚步一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心下一惊。

    竟是不久之前刚在京郊大营见过的程效。

    “程大人见笑了。”许是不想外人看到师徒阋墙,男人抬手借力,让李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