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无曜在小七的视线盲区之内笑了几下之后，才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对着小姑娘安抚道：“没关系，过几天就长出新的来了。”
小七撅了撅嘴，继续哼哼唧唧，还特意尽量小口的张开嘴巴说话，以免暴露了：“可是，现在这样，小七就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的太清楚了，所以现在哪怕小姑娘尽量小口小口的说话，墨无曜都觉得那个黑洞是他忽视不了存在，让他看的很是清楚。
怎么办，还是有点儿想笑。
但，墨无曜憋了憋气，说出口的话，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谁说的？你看看谁敢说？没有不好看。”就是有点儿好笑而已。墨无曜说的大义凛然的，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般。
小七感觉自己受到了安慰，很是依赖的抱着自家爹爹蹭了蹭，心情也好了那么一些。
但，暗处的那些暗卫们却将自家主子的表情跟表里不一看的清清楚楚。看了看毫不知情的少主，只能在内心摇头啧啧两声以表达他们的想法。
夜间，墨无曜给睡熟的小姑娘掖了掖被角，将她散乱的发丝理了理，然后让人守好后到了书房内。
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小盒子，他目光一柔，坐下后，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颗已经清洗干净保存好的小牙齿。
就是小七今日掉下来的那颗牙齿，也是小姑娘换的第一颗乳牙。
墨无曜其实对每个人都要换牙这个阶段并不是很清楚，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常识。因为在他还处于换牙这个阶段的时候，正是他独自一人在漂浮挣扎如何生存下去的那几年。
他不记得当时他是怎么换牙的了。或许是跟人争夺食物的时候被打掉了，或者是那些坚硬如石块般的食物咯松了然后掉落的，也有可能是被当成利器用来争夺咬人的时候一起掉落了吧……
可能性很多，多到他想不出来会是哪种可能。
但，也有可能有那么一两颗是自然脱落的。但，命都快没有的时候，谁会在意那个呢？而且，按个时候，就算他注意到了，顶多也是以为与人争斗的时候被牵连到的，绝对想不到这是正常的现象。
等他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都已经过了那个阶段，自然也不会有人提起。后来，就是他对小孩子的厌恶，更不会有人对他说这个或者见过这个场面。
而他看过的那些书，也不会有给讲掉牙这种事情的类型。亏他还以为，自己够幸运，牙齿脱落了还能再都长全了。不然现在自己可能是个秃牙。
他不禁微微摇头。
他以为他能很好的照顾小闺女，也足够细心了，却没有想到，总在他以为很尽心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告诉他，原来自己做的还差那么多。就像现在连最基本最简单的一件事情他都不了解。
他内心还是微微有些愧疚感、挫败感的。
看着木盒中的那颗小乳牙，他提起纸笔，仔细的记录了下来，小姑娘哪年哪月哪日在何时因为何事在何种情况下掉了哪个位置的第一颗乳牙，然后拿起一个锦囊将纸条跟乳牙一起妥帖的装了进去，仔仔细细的封了起来。
虽然他觉得他不会忘，但，写下来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