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打量着白石的面色,朝他勾勾手指,示意白石附耳过来。

    沈徽神神秘秘又往周围观察了几番,才踮起脚尖,贴在弯腰靠过来的白石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昨夜里那马车并不单单在府门口停留了一会。”

    白石飞快地瞥了一眼还有些犹豫的沈徽,丹凤眼里泛出潋滟的光,略带鼓励道,“无妨,你我是买卖关系,眼下是可以信我的。”

    “那我可就说了啊。”

    沈徽垫脚有些累,又听白石说了这话,索性也拿出个付账大爷的模样,一手攀在他的大臂,很是豪爽地让他再低下来些,“昨夜里,我府中一个小姐妹上了那辆马车。”

    “那他们认识?”白石微微侧脸,两人挨得近,他一低头能看到沈徽额上萌出的细小汗珠。

    甚至于一开口,呵出的白气也与她的鼻息交缠难分,平白生出一股暧昧。

    “这就不清楚了。”沈徽说得含糊,她现在可不能完全相信白石。所以自个儿的身份还是得捂得严严实实。

    “不过,昨夜她穿了白日里我穿过的那套棉衣。”似是怕白石追问,沈徽眼神飘虚,亦真亦假解释道,“她便是这家的女儿,自己个儿的棉衣被浸了水,我说要借她一套新的,她不肯。说是......”

    门内又传来男女混合的争吵声。

    沈徽灵机一动,补道,“说是怕新衣被家人惦记,又生出事来。”

    她说得似模似样,若不是白石早就知晓她的身份,估计能让她圆过去。

    “所以,你来此处是为了?”

    “因为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是我那小姐妹本身就认得昨夜的马车,所以我就来看看,瞧瞧她是不是已经归家。”

    “二来,如果她不认识昨夜的车夫,那唯一的巧合点便只有我的那套棉衣。虽说有些难以理解,不过见过我穿那件棉衣的,除了刘府便是孟公子。”

    “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孟公子他......”

    见白石皱眉,沈徽连忙补充道,“就是昨天遇见的那位孟祥孟公子。他性子温柔,我总觉得此事是我多心,与他无关。”

    “当然。”

    沈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认真道,“我也是信得过你的。”

    白石从肩头拂开沈徽的手指,站直了腰背,丹凤眼里阴沉沉的,

    “她不在里面。”

    门内只有两个人的气息,此刻正都扯着嗓子,骂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