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是坚持,我只好收了画后,趁他不备,将银子扔在他的摊位上跑掉了。

    次日我上街去寻他,他没有在摆摊,而是站在原地,眼神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他一看到我,便一脸欣喜地快步朝我走来,在隔着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说道:“姑娘!小生……小生……”

    他犹犹豫豫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走近他,“怎么了?”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红着脸后退两步,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画轴递予我:“姑娘……这是小生为姑娘作的画……”

    我细细打量着这画轴,将画打开一看。不同于昨日,今日的画用了上好的宣纸,还用了画轴细心装裱,画技也似乎比昨日更成熟,笔墨勾勒间惟妙惟肖。我很是欣喜。

    “公子这是?”

    “这样的画才不至于辱没了姑娘。”他红着脸说道。

    我对这画爱不释手,看了又看,留意到画中竟还隐了一句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一句情诗,让我红了脸,定了情。

    向政家境贫寒,我爹娘纵使再宠爱我也不可能将我嫁予这样的人家。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和他唯一的希望。

    他自此更加拼了命地读书,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便时常节省下钱来偷偷给他补贴家用。我日日盼着他可以早跃龙门,衣锦还乡,打马游街,风风光光地迎娶我。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我十七岁。爹娘不再像以前那样纵容我婉拒媒婆,开始软磨硬泡让我嫁人。我顶着压力又等他到十八岁。

    临近科考那日,他将我约出去,声称给我做了几道佳肴。我欢喜得很,这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吃到心仪的男子亲自下厨做的饭呢?

    我难得放下了矜持,将所有的饭菜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我甚至喝下酒。酒真容易让人醉啊,我喝下不到一刻,便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开始了我的噩梦。

    我是在疼痛中醒来的,一具肥硕的身体在我身上□□,我惊恐地哭喊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我像砧板上一条鱼,被刮去鳞片、被扔进油锅、被翻来覆去鞭打。我一次次在绝望中昏死,一次次在剧痛中醒来,我仿佛在十八层地狱里不断地轮回。

    连着三天三夜的折磨活生生扒了我一层皮。我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被向政找到、接走。

    我那时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满心想着自己非完璧之身,再也不配见他。我日日躲在房间里,不敢见任何人。爹娘大怒,可这种关乎名声的事也不能报官。

    没几日,我便听说向政中了举人,我太想看看他得偿所愿的样子了,便偷偷去看他。

    我如愿看到了他,春风得意马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