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群人又噼里啪啦的拆锁,让那些被钉子钉到千疮百孔的无辜门窗重见天日,折腾到快天亮。

    然而等月亮落下,拆了锁,厉无归急匆匆闯进屋里,却见晏柳正舒舒服的窝在矮榻上,睡得香甜。

    没有撒泼胡闹,什么都没有,屋里陈设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原处,淡淡雪松香还在墙角燃着,一早搁在桌子上的点心已经吃净,茶也饮去大半,一捧阳光从被钉成筛子的窗户漏进来,在矮榻上蒙了层暖烘烘的光影。

    乍见此岁月静好的画面,厉无归愣了一下,在心里反复念了好多遍眼见不一定为实,随后便开始满屋子的翻找。

    无事不作妖,一定有诈!

    可是他仔细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离开前这屋子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除了桌子上被吃干净的茶点和水果,其他物件当是毫无变化。

    ……莫非是熏香有问题?就像一年前鹂娘遇刺时,晏柳曾将迷药掺在酒里一样,这次换成掺在熏香里了?

    若真如此,糟糕!方才进屋时,似乎是忘记了屏息……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墙角那熏香真的有问题,厉无归居然真就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果然是、是那香!

    一时间,厉无归仿佛如愿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摩拳擦掌又小心翼翼的凑近香炉,一面静静屏住呼吸,一面伸手轻轻地,轻轻地揭开香炉盖子。

    ……然后他就被扑面而来的香灰糊了一脸。

    熏香没问题。

    “……你在那边做什么呢?”

    募的,厉无归听见晏柳在他后面喊他,嗓音喑哑,像是刚被他从睡梦中吵醒,有些不满,“到外面折腾了一整夜,回来不睡觉,跑到墙角扒熏香炉子干什么?”

    厉无归:“……”

    不对,一定还有些问题!

    难道晏柳又是在他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嗯,对,这样一想就通顺了,若非已经挖好了坑,晏柳对他的态度,怎可能如此的……嗯……

    怎可能如此的一如往常,半点奇怪地方都没有?

    厉无归觉得很费解,他随手抹掉脸上的香灰,转回身来,讪笑着撩袍坐到椅子上,不敢太靠前,更不敢真的碰到晏柳,生怕晏柳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毕竟钉死门窗这个事,实在不厚道。

    但事与愿违,厉无归越不想碰到晏柳,晏柳反而开始主动往厉无归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