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寝室坐定了,裴芙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是第一个到寝室的,四人寝,靠yAn台的右侧位置。她坐在床上,打量起这个屋子。

    裴芙心里有些微的排斥,这种微妙的陌生情绪被她强压下去,又翻涌而上。她不适应。和高中时短暂的住校T验不同,接下来四年,大半时间都得圈在这狭小的几平米里。再也不是每周末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家的距离了,一想到这件事就让她崩溃。

    离家很远,离他很远很远。她是一个人了,她要自己去面对很多事情,认识新的人适应新的环境,这一切都让这只刚离巢的小鸟倍感压力。

    网上买的床垫还没有到,窄床铺上了学校发的床垫被单,睡起来还是y。没有薰衣草洗衣Ye味道的被窝,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这不是家,甚至不能自欺欺人一下。

    因为规定,家长不能陪同报道,分离来得太突然了,她好像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校门口和裴闵分开了。匆匆一回头,看见他被埋在人海里,目送她,举起手来狼狈地挥了挥。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多和他好好说几句话呢?为什么不好好告别呢?

    心烦意乱,喉口那儿堵堵的。这会儿正是饭点,可她却没有吃饭的心情,趴在床上准备小睡一下。眼睛刚闭上,却接到宁为青的电话。

    “裴芙,你到了吗?”

    “到了,你呢?”

    “我上午就来了,发了微信问你要不要帮忙搬东西,你没有回我。”男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和她没了半条命的状态截然不同。

    家长不能入校,她不太想麻烦别人,只让志愿者学姐提了一个电脑包,在旁边搭把手。大大小小的行李背上四楼,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当时有宁为青一个男生帮忙,想必能轻松很多。但裴芙不想承他的情,嘴里糊弄过去了。

    “吃饭了吗?”

    “还没。”

    “一起?”宁为青话到嘴边转了两个弯:“我室友都还没来,你要和室友一起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