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云楼,丹徒县最奢华的酒楼,苏、湖商贾、士绅们自始至终也未等到蔡鞗的上门,孙邃、王贳等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哪里还愿意与跑到江宁告状的苏、湖士绅待在一起,万一让都护大人误会了怎么办?
人老成精,孙邃、王贳等杭州商贾巴不得苏、湖士绅倒霉,蔡鞗不愿意觥筹交错,就愿意带着小媳妇逛小商小店,他们也乐意在一旁插诨打科。
苏湖士绅等到日落也未见到人影,董香儿不敢主动去寻,一干人无可奈何,只得返回苏州另想他法。
孙邃、王贳四个老人年岁较大,做不得更为颠簸的马车,蔡鞗、赵福金只得转而乘坐更为舒适的船只。
孙邃再次成为杭州商贾的头领,一扫两月来的焦虑、不安,举杯看向有些岁月痕迹的吴姬,叹气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数年过去,吴姬竟也有了风霜痕迹……”
蔡鞗不由看向身侧女子,见她发髻间夹杂着的稍许白丝,想要感慨一番却又摇头轻笑。
“孙老可是落了下乘。”
孙邃一愣,王贳、萧宝轩、钱多多皆是不解抬头,即便是吴姬本人也转头看来……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
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蔡鞗轻叹摇头,看向看来的赵福金叹气道:“当日绿桃跑来炫耀吴姑娘诗句时,着实被相公挖苦了一番,最后才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情、冷血,心下对吴姑娘还是心生歉意、愧疚的。”
赵福金有些不明所以,孙邃、王贳等人却知晓吴姬的遭遇,也听出了蔡鞗话里隐意,皆是一阵摇头轻叹,反倒是吴姬本人要豁达许多,一边为蔡鞗倒着酒水,一边笑道。
“大人说笑了,‘故园无此声’后,谁还敢言长相思?”
蔡鞗想解释不是自己写的,张嘴后却无奈苦笑,总不能说是几百年后的大才子写的吧?
“逝水韶华去莫留,漫伤林下失风流。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不许人间见白头……姑娘能白头也算是福分。”
蔡鞗又挠头道:“就是少了个大才子常伴身侧,少了才子佳人美谈,甚是可惜。”
众人一阵呆愣,赵福金低声问道:“这……这是相公为吴姬姐姐作的诗么?”
“啊?”
蔡鞗又是一愣,他只是感慨美人多薄命,哪里知晓这首诗是谁写的?
“或许是……”
“那啥还是莫要说诗词了……”
“相公头疼……”